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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成围

—-读《平凡的世界》有感

东莞市东华高级中学128班 秦曼荻

黄土莽莽也终归寂于苍穹之中一点尘芒。曾有一个人如沐春风、四处皆然,在漫长的陕北岁月里湮灭了痕迹,历史长河里扑腾不起一朵浪花。

田福堂,他不是个高大全的人物,甚至会被许多人认为是“村霸”“党棍”,是守旧思想、教条主义与小农意识的集合体。

他的女儿田润叶漂亮优秀,与穷小子孙少安暗生情愫。他却宁愿女儿终身不嫁,也不愿她与这个“泥腿子”结合。于是他去公社汇报,让公社组织测量猪饲料地,直接导致孙少安被公社批斗,颇长一段时日里抬不起头。守旧思想不断作祟,暗地里为两人的情感使绊子,两人最终没能在一起。田福堂此人的保守可见一斑,这种并不磊落的手段也足见其阴暗的一面。旧式读书人的迂腐、狭隘,是田福堂一辈子的烙印,也是时代的“胎记”。

那时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他表现出极度不信任,但他一看到双水村一队单干后的产量状况,他便明白他的领导对双水村未必是好事。但他依旧在别人眼中的丰功伟业沉醉,乐此不疲,浑然不知自己已然落伍。如同自我感动的土皇帝,固执愚昧。

金家媳妇王彩娥与孙玉亭偷情被金富、金强兄弟扣在窑洞中,田福堂身为大队书记没有积极化解,反倒因为自己与金家的过节而心怀芥蒂,以公报私仇的姿态听任其愈演愈烈。也正因他市侩式的小家子气,金王两家的战火被轻易地引到他院中,一片混战。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有点野心的农民,一个公私不甚分明的干部,一个在当地有点号召力的小人物,他的一言一行乃至每一滴血液,都像是在映射中国数亿刚被解放的农民——没有高学历,没有高眼界,人生观局限于巴掌大的土地与土地上的蝇头小利。说不上“粗鄙”或“肤浅”,只是不高尚。

这一切都基于“他是个凡人”,有血有肉会哭会笑,是一个不太容易被接受的矛盾体。

尽管总的来说,他是个政治庸才,但也无法否认他的付出。在他意识到他的领导未必能使双水村富强后,他依旧思量着怎么帮着村民过上好日子。这大概也是他的过人之处——当无边丘壑与喧嚷人声都压在肩头,脊背佝偻也不曾将担子撂下。

尽管他后来明白自己已然落伍,他仍忍下满心不快与怅然,逼着自己接受这铺天盖地的日新月异,锻造出名为“随遇而安”的铠甲。在承包制推行后他虽然心中苦涩,却不误农时,及时耕种,还鼓励儿子田润生跟着女婿李向前学车。“田福堂从双水村眼前社会生活的大铳子中,看见了自己的渺小……这世界离开谁都可以!天照样刮风下雨,女人照样生娃娃!”当霸道纵横被陈芝麻烂谷子磨得发麻,沟壑纵横的皮囊下,沧桑老者式的通达明理将心田早濯洗了一遍又一遍。

尽管他为了孙少安与田润叶的暧昧关系做了不少拿不上台面的小动作,但他无疑对儿女抱有深沉真挚的爱——“田福堂并不因为自己身体垮掉,就想连累他的儿女,不,他就是挣在山里,也不能把润生叫回来种庄稼。娃娃正学开车,他不能耽误儿子的前程……他永远热爱和心疼自己的儿女,愿意他们一辈子活得畅快。他就是死,也要悄悄到一边去死,而不要让娃娃们为他牵挂……”罔论他一生究竟何功何过,总有什么是不变的,比如,父爱。

同为《平凡的世界》中的人物,田润叶、田晓霞、孙少平等人物被路遥赋予了神性光辉,难免光彩照人到失真的地步,而田福堂只是一个被赐予充分人性的、世俗红尘中不起眼的小领导,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毋须去想命运何种模样,也无人读生前温热化作满眼苍凉,独自彷徨的离群之鸟早已在滔天大浪中洗去一身岁月尘垢,声色淡忘喧嚷。当风拂高粱后弥散跌落未知远方,所谓“岁月成围”能否困住那一抹青苍黄土间流浪的沧桑?

无人知晓,而岁月已成围。

平凡而精彩的世界

东莞市东华高级中学128班 周艺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绝望的冬天;我们拥有面前的一切,我们面前一无所有。

——查尔斯·狄更斯《双城记》

当我看完路遥长达百万字的长篇巨作《平凡的世界》,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查尔斯·狄更斯在《双城记》里的开头。我想那段开头虽来自遥远西方国度另一时代的一篇经典之作,但当它远渡万里重洋,裹挟着社会巨轮卷起的波涛来到中国,落在这篇描写了1975-1985年中国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和翻天覆地的巨大转变上的小说时,落在那些在伟大时代下平凡而精彩的人们身上时,它几乎进行了完美的概述。或许没有一个时代不是如此:美好与糟糕同在,智慧与愚昧共存,信仰的同时无不怀疑,光明与黑暗融为一体,充满希望又常面对绝望,拥有一切却又一无所有。一切看似矛盾,却又始终按着既定的方向大步向前。当所有的矛盾彼此消长,终于构成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一切如此精彩,却又始终归于平凡。

作者所描写的年代,上承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下启改革开放新时代,落点于这样一个必将载入史册的历史节点,小说的精彩是注定的。书从那个混乱而又癫狂的“文化大革命”后期写起,书尽了暴力、迫害、愚昧和黑暗,“半脑壳”田二被拉去接受批斗,更是强烈地讽刺了那个荒唐时代的可笑与丑恶,而也正是被批斗的那句“世事要变了”成为贯穿小说第二部的箴言,这使整个故事更加的讽刺和精彩。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时,双水村这片曾被贫瘠和黑暗统治的黄土地焕发出了勃勃的生机:做生意,搞养殖,开饭馆……甚至连日益猖獗的小偷都从侧面彰显着人们生活的进步。这是社会从黑暗无序到光明有常鲜明对比,历史的巨大转折注定这是个精彩的时代。

同样精彩的不仅是那个时代,更有在时代下一个个鲜活的个体:精明干练的孙少安,志存高远的孙少平,圆滑保守的田福堂,灿烂活泼的田晓霞,大胆追爱的田润叶……书中有数不清的这样精彩生动性格鲜明的人物,他们都是时代的典型人物。去真实地记录时代能感染一代人,而在记录时代的基础上塑造出鲜活的人物形象,则是画龙点睛之笔,使得时代富有生气,让故事脱离白纸黑字的束缚,跳跃着人性之舞进入一个个跃动滚烫的心灵。

于是将人物放入时代,精彩的时代加上精彩的人物,使得书中所描述的一切更加精彩。时代的巨大转折投射在田福堂和田福军两兄弟身上,形成生活和社会变化最鲜明的对比。这对兄弟,一个是保守圆滑的“农村革命家”,一个是有能力却屡遭排挤的国之栋梁:田福堂在“革命浪潮”中炸塌山梁拦阻河道完成诸多“恢弘壮举”时,田福军却遭打压而被挂了空职。可当文革之后,田福军却最终成了坚持实行新政的铁腕领导人,而田福堂仍沉溺于旧日“革命幻想”,最后只能在废弃的磨盘中残喘着思望过去的荣耀。这是人物的对比也是时代的对比,通过这样精彩的对比,深化小说的立意,引发读者对时代和变革的思考。

然而再伟大的时代也终将被历史的洪流淹没,再伟大的英雄也逃不过黄土白骨的归宿。“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再精彩的时代和人物都不可免地归于平凡,伟大时代也不过是宇宙漫长岁月的匆匆一瞥,英雄相比浩渺天地也不过沧海一粟——所有都是这样的平凡。精明能干的孙少安白手起家,大胆有为成就一番事业,但在死神夺去他最爱的妻子是他也只能静候生命的别离;志存高远的孙少安饱读诗书,一往无前追赶理想的光芒,然而他也曾被世俗的攀比心所烦恼,饱受青年人的迷茫;田润叶追求爱情那样热烈而执着,一颗炽热的灵魂苦觅知心的那人,可在门第的差距和身份的限制下也只能委身不钟情的李向前……它们一个个在命运的大浪里挣扎。当你以为他们有着令人敬仰的品格和成就,令人几乎嫉妒和崇拜时,却又掀起人物心灵的一角,流露出属于平凡人的苦恼、无奈和辛酸。

“平凡就是一种不完美,有缺憾,苦难与抗争的平衡。而生命在缓缓徐行,不会为谁停留。”这些精彩的人物归根到底仍然逃不了命运的公理,依旧像大多数人一样充满了苦难与抗争。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包含一颗充满光明和希望的心,面对阶级的枷锁和苦难的折磨而无所畏惧,对拥有的一切充满感恩,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正是这些成就了他们的平凡和精彩。

我想世界就是如此,平凡而精彩。无数的平凡人在平凡的时代里奋勇而前,拼搏奋斗,创造出一个精彩的故事,一个精彩的世界。我想,这大概是路遥想要告诉我们的,也正是那些感动的来源所在。

原西的爱情

——读《平凡的世界》有感

东莞市东华高级中学128班 方子琪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实现。”

就好比黄土高原上的爱情,正如春夜里混着青草香的泥土;正如晨起时濛濛的细雨,在高昂或悲情的信天游里,相遇或是离别,恰似一抔黄土汇入了河川大海,永不记起,永不遗忘。

一. 王满银与孙兰花——无彩岁月的慰藉

兰花,一个全书中笔墨不多的姑娘。她既不像润叶、晓霞那样拥有追寻的理想,也不像兰香拥有读书求知的机会。她的存在,处于两代人的过渡时期。兰花继承了一切农村妇女应有的心性和想法,却也渴望悸动,想要被爱——这就是她死心塌地跟着“逛鬼”王满银的原因。一个家景烂包,没时间梳洗打扮,只能天天干农活的女孩子,将青春都奉献给了生活。所以,当一个男人出现,给予她微不足道的好时,她便会傻傻地将所有奉献给他,作为温暖这无彩青春的回报。

这在那时,是农村女孩的宿命。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干完农活倒头就睡的年代,这是朴实的农村姑娘最后一丝花季——所以她们甘愿操劳,甘愿付出,只是为了当初爱情的冲动。

我常常会想:兰花真的幸福吗?答案是确定的。从一向温顺如绵羊的女儿到顶撞父亲可以看出;从出嫁后任劳任怨可以看出;从她仅仅因为王满银几句夸赞的信天游,便满脸绯红地用结着老茧的手拍他可以看出……兰花,确乎是嫁给了爱情。

一份不被他人看好,却被她如此珍视的爱情。

二. 孙少安与田润叶——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

“正月里冻冰啊立春消,二月里鱼儿水上漂,水上漂来想起我的哥!想起我的哥哥,想起我的哥哥,想起我的哥哥呀你等一等我……”

缠绵的信天游从远方飘来,姑娘手里捏一朵马兰花,眼睛失神地望着哗哗东流的原西河水,追忆她过往的美好青春。

少安和润叶的爱情,是第一部中最令我为之触动的地方,即使少安和秀莲,润叶和李向前最终成了果,我仍是意难平。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感,蕴含了多少纯真与美好;原西河畔对坐的少男少女,在黄昏的村庄里相视而笑,又是多么令人悸动,为之惋惜。我如何也不相信,这样一对璧人,最后竟如两条平行线般,分离两地,过着各自的生活。

是时代的错吗?文革即将结束的中国,公社运动轰轰烈烈,农民生活依旧苦不堪言,像孙家这样光景烂包的大有人在。那时人们就认为:门当户对。农民和农民,知识分子和知识分子。要是男人打工女人务农,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女人吃一碗公家饭,男人在农村种地,无论他的地种得多么好,多么成功,也会饱受诟病。孙少安和田福堂就是在这样的双水村成长起来的,他们眼中首先看到的是这样那样的差距,其次才是爱情。

田润叶这样思想进步的姑娘,勇敢去爱,去追寻理想,将所有的世俗都抛在一边,一心真诚而热切地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

如果说润叶是不顾一切的理想主义者,那少安则完全是现实主义。当青春的暖流激荡之时,他不会一下投入到热火朝天的爱情中,而是在和润叶并肩静坐的时候,怀着一种怜悯的情感抚摸自己裤子上的补丁——他打心底,就没将润叶看做和自己一样的青年。如若说时代因素在那时并没有太大制约的话,孙少安的犹豫和退缩,才是终止这段感情的主因。在他的世界里,和润叶一起生活是梦,永远无法碰触——他从未想过尝试,因为他不敢迈出那一步,所以才选择退却,选择沉默。

少安选择了秀莲,其实就是选择了现实。

当美好的理想生活被束之高阁,就会开始留恋现实中的些许温暖,归入他们本应属于的宿命中。不该相交的线终究是归于平行,在各自的人生中平淡的活着。

阴差阳错的重逢是巧合,无法挽回的分离是命运。

三. 孙少平与田晓霞——相通相知的美好

如果说孙少安和润叶是屈从于现实的话,那么少平和晓霞就是凌驾于现实之上——灵魂的爱恋。

同样是农民的子女与官员的子女,结局却不尽相同。究其根本,是两个人观念的相同,灵魂的契合,才能获得真正的爱。唯有在思想上共同达到了某一境界,才能做到真正的心意相通,举案齐眉。

早期的少平与晓霞,算不上爱情,却也比友情更加深厚。不似与郝红梅相怜相惜的复杂情感,少平与晓霞,更像是知己。晓霞每次激情澎湃地谈论国家政事,少平也总是面红耳赤地参与进来,表达自己的观点。看到这样的桥段,我也总是不免激动起来,羡慕这样无话不谈的感情,即使没有发展成后面的爱情,也同样令人敬佩。

爱情是大人的事,而知己是一辈子的事。

当然,少平也曾有过迷茫和抉择。责任制后,他被迫放弃教书回家劳动。那时的少平和少安一样,认为庄稼人不能再拥有什么所谓理想了,就断了与晓霞的联系。假如当时少平没有下定决心去黄原城闯荡,他们的故事或许就结束了。

不得不感慨于天命。让他们在《王子复仇记》相遇,在他们最热爱的精神王国重逢。少平不会因为自己的灰头土脸而自卑,因为在理想的殿堂里他是那样光彩照人。他的谈吐与修养,永远是那样得体,没有与他揽工汉的身份格格不入。

我羡慕这样的爱情,提笔所写,有人懂得你的每一个标点;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神中就能体会彼此的心情;纵使身处异地,灵魂却永远相依漂泊。他们是理想,是美好,是千千万万人所追寻的爱情,不脱离人间,却也不囿于世俗。

即使拥有的是昙花一现的结局,也是甜的。

天命难违,真情永存。

愿每个人都是少平和晓霞。

这是我所看到的原西爱情。

它质朴,纯净而无声地随着哭咽河远去,带着宿命般的相遇,无奈的现实,和千千万万个黄土高原的故事。

它被唱在信天游里,裹在白羊肚头巾下,深深烙印在每一个或悸动,或悲痛,或热爱的黄原子女心中。

生而平凡的人们,要的只是平凡的爱情。

指导老师:李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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